第52章 降低为食物链顶端的人
二十二岁那年，我还是个年轻而没有名气的摄影师，还没有固定收入，为了能赚点外快，为了有足够的钱和我未婚妻结婚，我和我的未婚妻周丽决定做一张关于狼的纪录片。于是，我们驱车去了东北的蛮荒之地，那你几乎没有人居住。
当时正值寒冬腊月，那的风景煞是好看，青黑色的松林覆盖了一层白雪，一棵棵魁梧的松树如同仪仗队的士兵一般庄严，松树的北侧是一望无垠的平原，也都是银装素裹，那的雪地，是那么纯洁，不含一点杂质污垢，阳光照在雪地上，明晃晃的，让人觉得有些晕菜，放开嗓子大喊一声，由于平安的空旷，根本就听不到回声，顿时感到自己无比渺小……
塞这么美丽的风景下，工作也变成了一件惬意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身边还有自己的爱人，即使在天寒地冻的东北，也感觉心里暖暖的。
我们跟踪一个狼群已经有三个月了，它们是一群灰狼，一个个都体型健硕，满嘴的獠牙，能是撕碎何猎物，与其说是一群野兽，不如说是一窝悍匪，尤其是他们的领，正值壮年，皮毛黝黑亮，狼群中，属他体型最大，别数它最蛮不讲理……
它们一般在晚上捕猎，因为，到了晚上，食草动物的视力会下降很多，狼群才能更好地靠近它们，扑倒它们，捕杀它们，因此，我和周丽不得不改变我们的作息时间，白天休息，晚上工作。
我曾好几次抓拍到狼群捕杀成年雄马鹿的场景，最令我记忆犹新的一次是我们离开前的一天晚上，那天夜里，我们的车去他们大概有1oo米远，可以说是相当的近，说起来也真是令我后怕，这么近的距离，我和周丽居然敢下车拍摄。
狼群中的两只狼先是驱赶路群，故意使鹿群过度奔跑，从而在鹿群中剥离出老弱病残的。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鹿群中跑出来了一只身强体壮，年轻气盛的成年雄鹿，他径直的冲向两只狼其中的一只，看他的样子，是想撞死其中的一只。两只狼件大事不妙，转身撒腿就跑，过了一会儿，也许是跑累了，也许是失去了耐心，成年雄鹿停了下来，两只狼随后也停了下来，这两只狼又鬼鬼祟祟的向成年雄鹿走去，这可激怒了那只雄鹿，它一甩巨大的鹿角，对着其中一只狼，疯似的跑了过去，对它穷追不舍，追出了好远好远，那两只狼再也不敢靠近这个大块头了，雄鹿把头高高的抬起，却也着朝自己的鹿群……
“真是得意忘形”周丽来了一句。
突然！一个黑影从我摄像机的显示器中一跃而过，我马上调整镜头抓拍，是狼群的领！
它是那么灵活，那么强壮，三下两下就冲到了雄鹿的跟前，随后，一下子就跳了一米半高，一口就咬住了雄鹿的喉咙，这只雄鹿不肯倒下，它硬生生的拖着领跑，可是这匹狼太重，没跑几步，雄鹿便败下阵来，狼群的领，用力向下拽，想把雄鹿放倒，可是，雄鹿也不是吃素的，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先前被雄鹿追赶的那两只狼也扑了上来，一只咬住雄鹿的后腿，使劲往外拉，另一只要出它的肚皮，突然！惊心动魄的一幕出现！那只咬住肚皮的狼，用心全身的力量一扯，雄鹿的肚皮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花花绿绿的内脏全都掉了出来，流了一地的鲜血，那只雄鹿从嗓子眼儿挤出了几声呼救声，呼唤自己的同伴，可是，那些胆小的“懦夫”，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帮它，这也就算了，令人憎恶的是，它们反而聚在了一起来看热闹。
雄鹿终于倒下了，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三只狼甚至在它还没死的时候便开始进食了，领最蛮不讲理，进食前，它对另外两只狼又追又咬，又是做鬼脸儿，又是号叫恐吓，片刻后，领抢食完鹿身上最美味的肉之后离开了。过了不一会，狼群的其它狼也66续续的加入了宴会。
我的心里充满了对雄鹿的同情，但还是压制不住喜悦，我用冻了冰凉的手，一把抓住周一的脖子，高兴的对她喊：“老婆！刚才的片段，太惊心动魄了，甚至有点血腥，不过，这便是大自然的法则，还有！这部纪录片有了这段视频，一定会有电视台愿意签约的。等我们拿到了钱，我们就结婚！”
“哎呀！你激动个啥？把你冰凉的爪子从我脖子上拿开。”
“怎么？这么快就嫌弃我了？我就是不拿开！你能把我怎么样？”我阴阳怪气地对她说。
她“嘭！”的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软肋上，丝毫没有一点犹豫。
“啊！死老婆子！对你老公下手真狠！”我疼得差点都不能说话了。
工作完成后，我们收拾好了设备，准备回到汽车的车厢睡一觉。我们把车开到巨狼群1ooo米以外的松树林边上。周丽打开了空调，汽车上立马变得像春天一样温暖，我们趴着，透过汽车的前挡风玻璃，看着满天的繁星，那也说的是太美，天空如透明的一般，仿佛能够透视整个宇宙，天空无限的宽广，没有一点的雾霭，这仿佛是地球上，除青藏高原外，另一个没有被人类玷污的地方，可惜，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狼群聚在了一起，出一声声绵长而凄凉的嚎叫。这是每天都会有的，在渐渐远去的嚎叫声中，我和周丽都产生了困意，可我并不想睡去，我想再多欣赏一会儿这美丽的夜色，毕竟这是最后一晚，这时，周丽有了熟睡的呼吸声，我轻轻的说了一句：“诶！没心没肺的人睡得都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知不觉中夜深了，在我上下眼皮打的不可开交时，远方突然有一个小亮点闪了一下，起初我不以为意，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一声清脆而陌生的响声。
“周丽！”就在下一秒，我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把她推醒，不过，我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快醒醒！有枪声！”
“怎么了？把我推醒……哪里有枪声……”周丽揉揉惺忪的睡眼，没好气地说。
这时又传来了一声，
“真的有枪声！”周丽惊恐的说，眼睛瞬间就瞪圆了，“是偷猎者！”
我们不约而同地爬到了汽车的前座，透过黑暗，我们看到前方有一群还有在动，长的黑影是人，快移动的黑影是狼，六七个人将狼群包围，伴着闪光，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枪响。
“我要救它们！”我自言自语地说，手随后摸向了车钥匙。
正当我打算打开车灯时，周力，一把抓住我的衣服，用力一拽：“你疯了！他们有枪！一旦行踪暴露！他们可会杀人灭口的！”
我咬着牙，攥着拳头，狠狠的捶自己的腿，却什么都做不了。时至今日，我依然痛恨自己的无能与懦弱，可是，当时的我有什么办法呢？
眼前一阵针尖一样的闪光后，狼全部倒下了，那几个人影拽起狼的尸体，一只一只的扔上了车，随后便开走了，那天夜里，我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周丽劝我别想这件事了，我也安慰自己，正当我刚刚闭眼进入梦乡时，噩梦就突然袭来，我梦到了自己变成了一只狼，在梦中我深刻的体会到了，我看到了曾经勇敢强壮，战无不胜的狼群领，面对同伴倒下时的绝望，面对枪口时的恐惧，在强大的人类面前他和我是那么的渺小，我和他加着尾巴惊慌失措的逃跑，可最后还是被子弹打死了，我突然被惊醒，大口的喘着气……_
第二天早上，我和周丽开着车到了昨晚盗猎的现场，到处是一片一片的鲜血，已经结了冰，曾经结拜的雪地也被沾染得血红，曾经平滑纯洁的雪恋，被踩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狼的爪印和盗猎者的脚印……
我轻轻的自言自语：“这群禽兽！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群盗猎者！这群禽兽！他们贬低了自己作为人的身份，成为了食物链中的一部分！这群野蛮人！该死！这群野蛮人真该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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