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宿命
脱手后的滞空感并没有带给林天任何的慌张，相反他那俊俏白皙的脸上，双眼即使闭着也有一个弧度，嘴角也微翘上扬。&1t;/p>
如鱼游大海，鸟翔蓝天，这种感觉他好久没有感受到了，从那梦消失的那刻起。&1t;/p>
如倒放，林天从下至上稳当的落在第2o杠上，没有任何摇晃，蹲着的林天双脚踩在铁棒上，一手紧握，一手曲臂伸展，手指分开紧绷。&1t;/p>
这是他成为影子以来，第一次将梦中的能力带到了现实中。施力，时机，弧度，落姿，一切都与梦重叠。&1t;/p>
快感很快消退，但林天久久才吐出一口气，此刻他心中闷闷的，很不舒服。影子本就是虚无的，无意识的，知道是梦境的他愿意当一个旁观者，见证着一个个故事的生。但现在是现实，在那一瞬间他确实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那令他很难受，很反感，像是被什么掌控了一般，像热爱自由的人突然被囚笼起来的感觉一样。&1t;/p>
成为影子时的深入灵魂的舒畅感，现实中失去身体控制的窒息感，这两种感觉在他的心中碰撞，十分的矛盾。&1t;/p>
第二十杠。&1t;/p>
林天不想让刚才的窒息感再次降临到自己身上，但是就像有烟瘾人明知道烟有毒还是继续抽，他很迷恋刚才的感觉。&1t;/p>
林天细细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回忆着脱手时的自信与落地的稳当，这一切犹如呼吸般自然舒畅。&1t;/p>
二十一，二十二，十三。&1t;/p>
想重现刚刚动作的林天难免会一心二用，掉下去是迟早的事。幸好他抓住了第十三杠，没有直接掉到地面上，不过即便这样，林天的腰侧还是被铁棒硌到，吃不消疼痛的来袭，林天松手落到地面上，还没等站稳便躺倒，手捂着痛处在地上打着转。&1t;/p>
稍微不疼了，林天也停了下来，站起后撩起衣服看了看伤痛处，白皙的皮肤衬的腰侧妖艳的红，碰一下便有刺痛感。&1t;/p>
一，二．三……十七，十八，十七，十八，十七，十八……&1t;/p>
失败！失败！失败！&1t;/p>
最终在一次失败后，林天从十九杠处跌落到至第十七杠，狠狠地撞在上边，恰巧撞在了伤口上，疼痛感使得林天没能抓住十七杠，碰撞使他一百八十度翻了个身摔在了地上。&1t;/p>
震感传递给全身，疼痛让林天无法正常呼吸，只能仰躺在地上呻吟。&1t;/p>
鬼魅一般的动作一直都没能再现，除此之外林天也构想了其他的方法，但一一被否定了。&1t;/p>
等到伤痛处的灼烧感消退，林天慢慢站了起来。&1t;/p>
没有继续尝试，而是拎着油灯和箩筐走出石室。在通道口处，他拉了一下墙壁上的拉杆。“咔……”身后一圈燃烧着的坑道上方有岩石降下，火光随着石块的降落而被遮挡，直至石室中只有那盏油灯所的光摇曳。&1t;/p>
出了石室，林天现外面的雪停歇了，但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不过也快临近天黑，估摸了一下大概下午四点多，但冬天的夜都来的早。&1t;/p>
“吱嘎吱嘎……”&1t;/p>
林天走在回去的路上，远远就看到了园中厨房的烟囱冒出的青烟，离近了些，屋内冒着白色的热气。厨房的门稍掀开一条缝，以此来改变屋内外的气压，抑制住想从烟囱吹进的北风。&1t;/p>
这是林天第一次这么早回家，到了院门口，厨房的门打开了。&1t;/p>
林天知道这是师父在示意他进来。&1t;/p>
林天走到了厨房，肉香满屋，是从锅里散出来的，伴着“哆哆”的沸腾声，蘑菇还有些野菜炒好了分装两盘摆在桌上。&1t;/p>
林天看着眼前的师父，犹豫着是否告诉他自己身上所生的一切。师傅也看出了他的思想斗争，让他坐下。&1t;/p>
林天犹豫片刻后，决定只告诉他今天所生的。&1t;/p>
“师父，我刚才……”林天只将今天所生的事情告诉了师父。师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也坐了下来，皱着眉头，深思着什么事情。&1t;/p>
过了一会，师父猛地抬头看向了林天，林天被师傅的眼神刺激的心中一怔，他感觉到师父的目光很是锐利，似乎能将他的魂勾出，看穿他的心。&1t;/p>
“你是否经常做梦！”&1t;/p>
梦？梦。&1t;/p>
林天短暂错愕后，想明白师父所说的梦不是平常人家所做的那一类。想明白后林天更是一惊，难道这个事情不止生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1t;/p>
“是的，师父。”林天如实回答，说出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点。&1t;/p>
“从何而起？”&1t;/p>
林天思索了一下：“自从到这了的第一天，从那次的昏迷开始。”&1t;/p>
“什么内容？”师父看来很感兴趣，林天没见的他一天问这么多问题。&1t;/p>
林天脑袋里整理了一些他成为影子时的内容，然后将它说给师父听。林天知道师父永远不会害自己。&1t;/p>
说完后他瞄了一下师父的神情。除了气定神闲之外，林天看不出任何东西。&1t;/p>
心中有些忐忑的林天弱弱地问了一句：“这梦是好是坏？师父您是否也做过？”作为当事人，林天自己觉得是件好事，全当做在这山野的日子里，看看大片放松一下，足不出户却是知晓浏览诸事。但自从今天的失神后，他觉得梦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1t;/p>
师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沉吟后，说出了这样的话：“当其他人盲目追寻真相的时候”说完，师父便停顿了下来。&1t;/p>
林天没有回答，而是等着这句话的下文。其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文，纯属是根据语句猜测的。&1t;/p>
无声……&1t;/p>
片刻，师父便打了林天去洗个手擦把脸，说是肉还没有煮好，稍等一下便可以吃饭。&1t;/p>
林天半信半疑的出了门。天黑了大半，雪也开始下了，内外的温差让他打了个寒颤。&1t;/p>
师父站了起来，坐到了灶口前的板凳上，炉内的柴燃尽了，只剩下煤炭还浅浅的冒着红光，碳上的白色的灰随着热浪剥离上扬，在炉内打转。&1t;/p>
肉在锅中炖着，师父从旁边的柴堆中抽出一节枯枝，用火钳夹到炭火上。&1t;/p>
冒烟……柴慢慢地扭曲，靠近明碳的地方已到燃点，红光。&1t;/p>
“嘭”一个细小声音过后，柴被点燃。火焰膨胀后重新缩回了柴的周围，静静地燃烧着。&1t;/p>
火光照向炉外，照亮了师父沉重的脸。&1t;/p>
火焰熄灭了。师傅的身影被黑暗淹没。&1t;/p>
风刮着，雪飘着。锅中的沸腾声没了。&1t;/p>
良久，有声叹息从黑暗中传出。&1t;/p>
“宿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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