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钟氏宗族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已经是入冬以来的第三场大雪了，不少老人都感叹又是一个好年啊。而此时大学已渐渐地变小了，钟山在自家院子里一圈圈焦急地转着。&1t;/p>
今年快三十的钟山被人称作是钟家村头一条的好汉，人勤劳正派，不但庄家种得好，更是村里猎户队的领头人，17岁那年就娶了村长钟江的女儿。可惜就这么一条乡里乡外响当当的好汉，至今膝下无子，乡下人当家早，到2o多岁还没有子嗣就是天大的事儿，钟山的岳父，也就是村长钟江，嘴上虽然不说，可毕竟也是着急。钟山自己又何尝不是，终于今年春上，媳妇桂芝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十个月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早上桂芝一喊痛，钟山就把隔壁石头大哥家的闺女小兰给叫过来了，小兰跟着镇上的郎中学过几天医，回来村子里后，谁家有个小病的都找小兰来帮忙，当然小兰也担起了为村里女人们接生的重任。&1t;/p>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被白雪掩盖的夜的宁静，钟山一下冲到了屋门口。&1t;/p>
门打开了，小兰抱着婴儿迎了出来：“恭喜大山哥啊，是个大胖小子！”&1t;/p>
钟山一把抱起了儿子，对着孩子说：“你是我钟山的儿子，知道吗，你是我钟山的儿子！”忽的，又把孩子高高举起，“我钟山有儿子了，我钟山有儿子了。”&1t;/p>
躺在床上的桂芝看着休息若狂的钟山也欣慰地笑了。钟山抱着儿子做到桂芝身边，“儿子，睁大眼睛看着，这是你妈，你这臭小子，可疼了你妈整整一天呢！小子，还不叫妈！”&1t;/p>
“孩子才刚出生，这个时候，他要是真能叫，我还不敢答应呢。”桂芝说话有些气虚。&1t;/p>
“呵呵，我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钟山也自嘲似的笑笑，“赶明儿，我带这胖小子去见见他外公，顺便问问爹给这个孩子起个什么名字。”&1t;/p>
第二天一早就放了个大晴，人一说话，阵阵热气赶着往外扑。钟山起了个大早，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妻子，满足地笑笑，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大棉袄子把儿子裹上，自己也披上件棉袄，就推开上房门，奔着岳父钟江家去了。&1t;/p>
钟江起得很早，这么多年习惯了。院落中积雪四溅，一条黑铁长棍呼呼作响，十八路开山棍一气呵成。这套棍法是钟江少年时期在山林中砍柴，用自己的午餐两个窝头救了一个晕倒的和尚，那个和尚说用这套棍法抵了这顿饭钱，救命之恩日后再报，虽然钟江感觉那个和尚有些古怪，但这套棍法对于强身健体倒是很有些用，后来钟江把这套棍法传给给村里人的时候，自己给取了个名字，开山棍，刚好这棍法刚猛有余，这个叫法倒也贴切。&1t;/p>
转眼间，十几个轮回打下来，钟江已微微有些气虚，“唉，毕竟是老了啊。”钟江摇了摇头，不过想想，昨晚钟山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孙子出世了，又不禁得意起来，钟江是自己的女婿，同时也是自己的爱徒，等孙子长大了，一定又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1t;/p>
“爹——”一声响亮的呼声打断了钟江的思绪，钟山推开院子门径自向钟江走了过来。&1t;/p>
“儿子，快叫外公。哈哈！”钟山又转向钟江，“爹，这就是您的孙子，还等着您老人家给他起个名字呢。”&1t;/p>
钟江一把接过孙子，认真地看了看，爽声大笑，“果然是我钟家的好儿郎，来，大山，进屋里聊。”&1t;/p>
笑声一直在堂屋庭院内飞扬，“这个孩子是我钟家庄第一勇士的儿子，也是我钟江的孙子，以后也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勇士，他是要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我看，就叫钟赫吧。”&1t;/p>
“好，钟赫，好名字。从今天起，儿子，你就是钟赫了，你是要去立下赫赫战功的，不要让你外公和你爹失望啊。”钟山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孩子。&1t;/p>
“大山，等到孩子满月，我们就把全村老少凑在一起聚下，这事过两天你就筹备下。对了，十五又快到了，你召集下猎户，还是老规矩，十五个人，这次努力点，多打些东西。唉——”钟江向钟山吩咐乡里的一些琐事，可总有些阴沉。&1t;/p>
“爹，你是在担心明天的年贡，是吗？”钟山试探性地看着钟江。&1t;/p>
“腊月初十，明天就是年贡的日子了，不知道又是哪位朱雀军的军爷来村子。“钟江渐渐地收回了目光。&1t;/p>
“无论谁来，都是一样。大扬山里七个村子，加起来有两万多人，我们钟家村又是数得上的大村子，朱雀军犯不上跟我们怄气，杀鸡取卵的事，朱雀军应该不会做吧。再说了，大扬山是朱雀镇和玄武镇的交接，朱雀军应该不会太过分吧。“钟山分析了下，可还是有些没底。&1t;/p>
钟江半晌没作声，忽又道：“话是这个理，可毕竟是乱世，去年，朱雀军的那个朱旭，好像是宗主的什么亲戚，蛮横之极，一下加了一千多两银子，但愿这次不是他啊。”&1t;/p>
“是啊，要不是顾及这一村老小，去年我就……”&1t;/p>
“大山！”钟江厉声打断了钟山的话，“你要知道，你现在也担着钟家庄4ooo多口老少的性命，一旦我不在了，一切都得看你的了，你这火爆斗气的臭脾气怎么还不改！你让我怎么放心！”&1t;/p>
“爹，我知道不该斗气，”钟山声音平淡了许多，“可朱雀军真得有那么强吗，看那个什么朱旭的草包样，我就不信咱们钟家村的开山棍制不了他。”&1t;/p>
“大山啊，这个念头咱们就断了吧，”钟江也没有刚才那么严厉，“朱雀军都有操练的兵法和武功秘籍，咱们这些庄稼把式就别去跟他们较劲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承受不住，就算那朱旭是个草包，他身后可是数十万的朱雀军啊。”&1t;/p>
钟山一瞬间没话了，是啊，就算朱旭是个废物，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钟家村4ooo多人，对于朱雀军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真是得罪了朱旭，也许一夜之间钟家村就会在大扬山里消失。想到这里，钟山憋屈得慌，凭空打出一拳。&1t;/p>
也许是被拳风惊道了，也许是感受到了长辈间谈话的压抑，怀里的钟赫突然哭了起来，这一下倒是弄得钟山很手足无措。&1t;/p>
钟江看着哭泣的孙子，叹道：“如果我们村里能够出个真正的强者，那么我们钟氏宗族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会是这个孩子吗？”&1t;/p>
腊月初十。&1t;/p>
钟家庄的男人们都起得很早，自从钟江做了村长后，也就顺应做了村里的功夫师傅，村里猎户们的几下子大都是十八路开山棍的套路。当然，功夫这回事，有人天赋高，有人天赋低，有人练得勤，有人生性懒惰，但今天这帮男人们都在自己的院子内摆开了阵势，格外认真。&1t;/p>
年贡就是人头税，但在乱世之中，大山之中的山民们又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呢？&1t;/p>
日过三竿，钟山跟桂芝在堂屋内说话，“大山哥，”桂芝与钟山相敬如宾，所以一直称钟山为大山哥，“今天不论那朱雀军的人怎么蛮横，你都忍着点。顶多明后个进大山里的时候多打几头野兽，咱家不缺这么点啊。”&1t;/p>
钟山当然明白，这“点”绝不真的只有一点，即使他家可以承受，但村子里的其他人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其实，桂芝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如果由着钟山的脾气来，结局恐怕更糟。&1t;/p>
突然，一阵战鼓声响起，钟山心一沉，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朱雀军来了！”钟山抄起放在门后的黑铁棍，直奔谷场而去。谷场上很快聚集了不少人，站在前排的都手持铁棍，功力不济的，大都也拿着根梨木棍，钟江站在谷场上，大呼一声：“开门！”&1t;/p>
几个年青人快步跑到村里的门墙后，准备推开门闩。&1t;/p>
“不劳村长费心，区区一扇木门，还拦不住我朱旭。”钟江心中一惊，又是他。&1t;/p>
“轰”一声巨响，村子大门被击成粉碎，三十骑朱雀军呼啸而至，为一人骑一匹胭脂马，一把佩剑足有丈八之巨，耀武扬威，不是朱旭还会有谁？&1t;/p>
然而，钟家庄的男人们脸上再也没有愤怒的表情了，有的是震惊，更多的是恐惧，刹那之间，将实木村门击成粉碎的实力，放眼全村，又有谁人能敌？&1t;/p>
钟山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朱旭不过是个依仗割据势力胡作非为的草包，没想到，居然连朱旭都具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朱雀军的实力果然乎自己的想象。但钟山并没有完全放弃，就在钟赫出生的那天晚上，钟山在极度兴奋又极度焦急的心情中无处释放，就拿起黑铁棍在院中舞起了开山棍，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在耍了四十多个轮回的时候，黑铁棍突然脱手而出，钟山本来以为是体力不支，也没有太在意，然而一瞬间，他感觉棍子似乎成了身体的一部分，钟山一攥拳，飞出的棍子居然飞回手上，钟山感觉铁棍就像是自己的拳头一样，能够随心所欲由他控制，自然一棍所挥出的力量也比以前大了2倍有余，虽然没有把握能一下击碎实木村门，但他自信一棍子击毙朱旭是没有问题的。既然人已经来了，避无可避，钟山也只能见机行事了。&1t;/p>
朱旭骑着马慢慢踮到高台前，向上一扬手，“钟老村长，一年未见，倒是越的精神了。”&1t;/p>
钟江也一拱手：“托朱将军福，老朽和钟家庄才有今天。”&1t;/p>
“钟老村长客气了，”朱旭高声道，“废话也就不多说了，今天是收年贡的日子，想必村长已经准备好了吧。”&1t;/p>
钟江笑道：“这个自然不用将军吩咐，按规矩钟家庄一共3ooo两白银的年贡，钟龙，你带几个年青人去后院把箱子抬出来。”人群中有几个年青人向后院走去。&1t;/p>
朱旭笑着看着几个年青人抬了两个箱子放到自己面前，“钟老村长果然爽气。不过今天我来，还有些私事，要跟钟老村长商量。”&1t;/p>
钟江眉头一皱，该来的总归要来，又换上了笑脸：“朱将军，有事尽管说。”&1t;/p>
朱旭仰头大笑，道：“大丈夫立于世间，三妻四妾自然平凡不过，可惜我朱旭至今只有一正房，所以还请朱老村长选十名芳龄少女跟朱某回府，选上的人家记着备千两白银作嫁妆，日后自然荣华富贵。”&1t;/p>
“什么！”人群中一片哗然。突然一个声音传出“那没有选上的少女怎么办？”&1t;/p>
朱旭脸色一变，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猛地一扬手，一马鞭朝说话那人就抽了过去。朱旭就是要杀鸡儆猴，这一帮人乖乖顺从，所以这一鞭子带上了内力，以寻常人的体质，挨这一下，非死即残。更何况，朱旭根本没准备留他性命。&1t;/p>
“忽”一根黑铁棍凭空袭来，正中马鞭的鞭梢，铁棍顺势一滚，将鞭梢的内力卸去。钟山抱手作揖：“朱将军请息怒，铁牛大哥他无意冒犯，还请朱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1t;/p>
“大扬山中一个小小的钟家庄，居然有人敢出手拦住我朱雀军的百夫长，如果不杀了他，我朱旭以后如何立足！”朱旭眼中杀机一现，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刚才那位大叔也只是关心子女而已，情有可原。不过，我看兄台你身手不错啊。”&1t;/p>
“在下钟山，不敢在将军面前现拙。”钟山虽然在让，但语气中仍然强硬。高台上的钟江暗道不好！&1t;/p>
“哪里，习武之人都讲究切磋。我朱旭也是习武之人，不如今天就与你切磋一下。你若能胜我，十名女子，你们钟家村就免了吧。”&1t;/p>
“朱将军何必认真——”钟江连忙开口阻拦，却被朱旭一口打断，“钟兄弟，意下如何？”&1t;/p>
“一言为定。”钟山冷声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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