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音(一)
点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茂密的树林里到处回荡着雏鸟的鸣叫声。灌木里传出稀疏的声音，一个人走了出来，是可可。
“师傅，按照这个度的话，我们天黑之前就可以到波霞城了。”
“别师傅师傅地叫，我可没答应过你。”杰尔也走出灌木丛，无奈的看着可可。这丫头缠着自己好几天了，似乎吃定自己的样子。
“你喜欢跟着的话就随便你，我就当你是顺路的，但是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别这么说嘛，要不……”可可眼睛一转，从包袱里摸出一袋金币，“我交学费总可以了吧？！”
“学费！”杰尔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咳咳，这个嘛……我得考虑一下。”
“那我再加一袋可以吧？”可可又掏出一袋金币。
“没问题！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师傅了！”杰尔眼里放光，急忙抢过两袋钱，开心地数起来。
“好耶！那么，师傅你能不能教我怎么唤出心器啊？”
“心器的话对你来说还有点早了。”杰尔把钱塞在自己的口袋里，“想要唤出心器，要求记忆师必须要有强大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若信念不坚定，心器就脆弱不堪，若意志不强大，心器就无法伤到犹。现在的你，做不到。”
“那我应该怎么办才能达到师傅说的标准呢？”
“这个……我看你要从基础开始。听好了，既然你决定了走记忆师这条路，那以后就免不了会遇见犹，要对付犹，光有心器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强健的体能。”
“那应该怎么做呢？”
杰尔拿出几个小袋子，用碎石子装满，再用绳子系上，道：“办法就是老套却有效的负重训练。把这几个袋子系在手脚上，除了晚上睡觉外不能拿下来。”
可可拿过来掂了掂，小袋子不算重，“师傅，这是不是有点轻了。”
“现在你精力充沛自然觉得轻，经过长途跋涉，体力见底时，这轻轻的重量说不定会压垮你。”
“有这么严重吗？”可可觉得杰尔有些夸大其词，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袋子系在手脚上了。
三个小时后。
“呼…呼……师……师傅，你慢点……呼……等等我啊……”可可大口喘着，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沉重的身体挪动着，系在身上的小袋子似乎有千斤重，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之前不是还觉得轻吗？在不快点我就要把你丢下咯。”
“呼……呼……对不起，我不该质疑师傅的……”可可一脸苦闷。
“再坚持一下吧，我们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啊?还有一个小时啊？”
“哼哼，加油吧，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既然我收了学费，我就好好教你的，别的不说，起码我会把你锻炼到可以独自消灭犹的程度。当然，前提是你能忍受我的训练课程！”
可可似乎被挑起来了，一咬牙，拖着身子快走到杰尔旁边，较劲似的说道：“有什么就尽管来吧！”
……一个小时后。
咸涩的海风吹拂着脸颊，耳边回荡着滔滔的浪声，杰尔走在海滩边，前方就是城市，波霞城。
“好美的大海啊。”杰尔深吸一口气，舒服地伸了个腰，回头一看，可可已经四肢着地，勉强支撑着不趴下去，就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都走了一天了也不说要休息，如果劳累过度的话会起到反效果的，把袋子卸下来吧。”
可可没反应，身体在颤抖着，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声。
杰尔又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把小袋子全部解开，不算重的袋子就像山，从可可身上卸走的刹那，可可也倒在了沙滩上。杰尔背起累昏的可可，走向前方的城市。
喧嚣的城市中行人来往不绝，沿街的商贩叫卖着，热情地推销自己的商品。
杰尔找到了一家旅店，将累坏的可可丢在床上，自己一个人出门，先去完成阿斯兰的委托。经过一番打听，杰尔找到了波霞城的记忆师分部。
由于不知何时兴起的榨失病，记忆师成了国家必备的人才资源，而记忆师公会是帝国指定的官方公会，统一记录着全国上下所有的记忆师。为了方便救治榨失反应患者，帝国在各大城市设立了分部。
记忆师从某种意义来说也是医生，有些城市的医院和记忆师分部是整合在一起的，波霞城就是如此。
杰尔刚迈入医院，一位护士打扮的女孩就迎了上来，露出可爱的笑脸，“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你好，请问记忆师分部在哪？我是来送文件的。”
“送文件?是谁的委托?”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分部长。”小护士朝胡渣男微微低头。
分部长吗？杰尔打量了一下胡渣男，拿出文件道：“行云镇的阿斯兰医生委托的。”
“恩?”胡渣男从杰尔手里接过，打开看了起来，不一会儿，道：“事情我大概明白了，你就是杰尔先生吧？谢谢你救治了患者。请来我们分部坐一坐，让我好好招待你一番。”
“招待就不用了，我倒是有事请问一下你们，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杰尔拿出吊坠。胡渣男和小护士盯了一会儿里面的画像，一起摇摇头。
“没见过，医院的人流不是很大，你最好去旅馆或者饭馆问问。”
“恩，没见过就算了，告辞了。”杰尔转身离开了医院。
胡渣男转身就要走，小护士忽然叫住了他，“分部长，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
这一天里，杰尔问询了半个波霞城的旅馆，但一无所获。夜幕降临，只能回到了旅馆。
第二天天还未亮，房门就被敲响，可可睁开惺忪的睡眼，刚一起身，酸胀的四肢差点她疼的叫出声。好半天，才下床开门，是杰尔在门外。
杰尔端着早餐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道：“快吃吧，吃完就开始早训。”
“早训?”
“恩，根据昨天我观察你的体力情况，拟定了一个计划表，以后你的作息就严格按照这个计划来。”杰尔拿出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拍在了桌子上。
可可拿过来一看，眼晕了，“早饭过后，慢跑十公里，休息一小时。上午负重训练深蹲一百个，再跑五公里，休息两个小时吃午饭，下午……师傅，这是不是太多了?”
杰尔喝了一口茶，“这些对现在的你来说刚刚好。我说过，既然我收了学费我就会认真教你，但至于你熬不熬的住，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当然，如果后悔的话，趁现在离家还不远，回去也来得及。”
“不，我做。”可可眼里忽然散出幽怨，“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怎么折腾我。”
说完，可可端起早饭大口吃起来。杰尔笑了一声，起身离开，“吃完来海边，我在那等你。”
……
天还未亮，空旷的沙滩上已经站了两个人。杰尔指着沙滩尽头道：“第一课，把插在那里的旗子扛回来。”
“旗子?哪有啊？”可可眯着眼睛看向杰尔说的方向，那里黑乎乎一片，看不清什么。
“离得太远了，你看不见的，等跑个七八公里就能看见了。预备！跑！”杰尔大吼一声，可可被吓了一跳，灰溜溜地跑开了。
“恩……我忘记让她瓶水了，来回可是十公里，要是不充点水分会受不了的。”杰尔看了看手里的水瓶，又看了看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可可，耸耸肩，“算了，等她跑回来再给她。”
杰尔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享受着清晨的海风。
昏暗的海平线逐渐散出亮光，天终于开始亮了，海浪声中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可可也跑了回来。
“哟，还挺快的嘛。”
不远处，可可扛着一面红旗，朝着这里逐渐靠近，不知是汗水还是朝露，打湿了她的脸颊。
“水……给我水……”可可跑到了杰尔跟前，把旗帜扔在一边，接过水猛灌进嘴里，咕噜咕噜喝了一通。
“不错，这么快就回来了，就奖励你多休息半个小时吧。”
“呼……呼……谢谢师傅了。”可可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像咸鱼一样瘫在沙滩上。
海平线越来越亮，金色的光芒冲散了黑暗，日出了。
杰尔盯着日出，不知在想什么，而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哎呀，没想到居然有人来的比我早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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