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招揽
公衍这里，依然是一大堆人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看。
但店里的两个人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临近中午；令狐冲抓着大把的票子出去，大肆采购了一番，将店铺装点了一番，酒菜摆满了桌子，两人大吃大喝。
在刚刚斟满酒的时候，令狐冲先端起了酒碗：“公衍兄弟，我敬你一碗！”
“好！”
“哎，这碗酒其实真不想喝。”
“哦？为何？”
“喝了这碗酒，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跟我的名字也就相符了。”
酒过三巡，地上已经扔了两个空空的酒坛子，桌上另外的两个酒坛子也已经空了一半。这可是五斤装的酒坛子；一等一的烈酒。
令狐冲的舌头已经有些大了：“公衍，我感觉得出来，你应该是个很牛气的人，不过我真的不明白，你是哪个家族出来的？没道理啊，这天下间的年轻人，居然还有能让我佩服的人？这很不应该啊……”
“我家族嘛！说起来你根本不知道，是为公家！”公衍静默了一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公家？”
令狐冲叹息道：“还是你好，我虽然有父母，也知道自己姓什么，可我的父母被人杀了。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
“我们不说这个！”公衍笑了两声，他很庆幸他没有想其它小说主角里那样，一开始就无父无母，或者去历尽艰辛找寻那份失散的感情。
“干！喝酒喝酒。”
“对，喝酒，不说这个。”
“公衍，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有兄弟，嘿嘿，现在有了。”
“有了？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
“你没见到，那不要紧。我见到了就行了，哈哈哈……”
“兄弟……兄弟是什么？”
“兄弟，哈哈，兄弟就是兄弟，不是什么！”令狐冲大笑：“若兄弟的面前是刀山，那么，兄弟踩着我过刀山，我心甘情愿！这就是兄弟！纵然我的兄弟不把我当兄弟，但我只要当他是兄弟，那他就是我兄弟！”
令狐冲终于喝醉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突然一拳砸在他自己的胸膛上，仰天长啸：“十几年了，我从没有这样高兴过！哈哈哈……痛快！”
说完，突然一头栽在桌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公衍眼神已经有些朦胧，却还是端着酒碗往自己嘴里倒，一碗下肚，蓦然静止了一下，喃喃重复道：
“若兄弟的面前是刀山，那么，兄弟踩着我过刀山，我心甘情愿！这就是兄弟！纵然我的兄弟不把我当兄弟，但我只要当他是兄弟，那他就是我兄弟！”
突然点点头，又摇摇头，微笑一下，喃喃自语道：“你若能如此对待你的兄弟，那么你的兄弟自然也会这样对你。兄弟是彼此，先有兄后有弟，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他的眼睛看着虚空里，低声沉沉的道：“我的兄弟更不会唱独角戏！”
这句话虽然声音很低，但却是掷地有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缅怀；这一刻，他想起了千邪；
“千邪，你现在在那里呢？”
然后他就直接搬起酒坛，向自己口中倒了下去。
酒水四溅！
这一场酒的后果，就是店铺直接关门打烊了。两个人就在大厅里呼呼大睡，门外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门内却是鼾声阵阵，酒肉的香气扑鼻缭绕……
两个人难得的放纵了自己一次。两人都知道，从今以后，像今天这样放松的时刻，恐怕就一去不复返了。
直到下午，两人才醒来，一个个身上却都已经是淋淋沥沥。两人对望一眼，突然齐声大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请问，有人这里么？”
却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公衍一怔，打开门来，一袭青衣锦袍的女孩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门外。
她的眼色很复杂，看着公衍，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新人竟然会突然间到了摩云城。而且，一来就引起了世子的高度重视。
“美女，你怎么来了？是来应聘伙计的嘛！”公衍有些诧异的问。
“怎么，我不能来么？”
“呃，能来能来，太能来了。”公衍挠挠头，退开一步：
“请进。”
女孩借着这句话，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下。免得这家伙打蛇随棍上，就这么缠住了她，这可是摩云城。一旦闹出什么事，他无所谓，但自己损伤的可是世子府的颜面。
“美女怎么称呼啊！那我叫你妹妹吧！”公衍一拍头，道：“貌似你比我大，我叫你……姐？”
女孩娇颜飞红，嗔道：“油腔滑调的做什么！快跟我走。”
“跟你走？”公衍此刻一脸的蒙逼，这里的女孩难道这么开放了，一来就要跟她走。
“世子派我来请你，真看不出你有哪点好，居然指名要见你。”女孩白了他一眼。
“世子是谁？他若是指名见我，那我不去！”公衍安然笑道：“若是让你来请我，我就去。”
“见”和“请”这是两回事，关系到态度问题。
“是世子派我来请你，这行了吧？”女孩没好气的道：“世子想认识认识你，所以专门派我前来，而且，门外有九十九名世子府的仪仗亲兵护送，前来的马车，乃是世子座驾；十六匹宝马左右拱卫，此乃是最高之礼！整个摩云城这些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够享受这种待遇！”
“哦？”
公衍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隆重的来请！
公老板摇摇晃晃的坐在华丽到了极点的马车里，前面，是八个雄纠纠气昂昂的金甲骑士，一边四个在开路，坐下白马，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队伍中间，乃是一边两位金甲骑士护卫着马车，队伍后面，又是四位金甲骑士断后，此外，还有九十九位银盔银甲的士兵，一个个身躯挺得笔直，雕塑一般。走起路来，同时摆臂同时抬脚同时落地，无论从哪一个方向看上去，都是一条直线，整齐划一到了极点！
整齐的脚步声，士兵们雕塑一般的脸庞，坚毅的目光，雄壮的队列，汇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公衍眯着眼，努力的做出一副宠辱不惊的平静脸色，庄严肃穆的端坐。心中却是在盘算着：
“奶奶滴，太威武了，等啥时候跟老头子说说，老子个人也弄这么一支队伍，不管到哪里去，都带上。多拉风啊……
不过，虽然感觉很拉风，公衍还是将车帘紧紧的拉住了。若是自己露出脸来，恐怕这里所有人明天就知道世子请的是自己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安全为主啊。
“公先生大驾光临，施琅甚为感激。请坐。”来人温文尔雅，一袭白色大氅点尘不染，如临风玉树，笑容亲切。
出乎预料，世子接待公衍的地方，竟然是后花园。而且，一路行来，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似乎将两人的见面，当做了一件极端秘密。
见面的地方，乃是后花园之中，一个小湖。湖心有岛，岛上有亭。
护卫们将公衍送到了岛上，就离去了。
公衍看着世子，眼神平静无波，宠辱不惊。
不得不说，世子的礼遇，让他曾经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头一热。但是现在，那种感觉已经消失。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同样年龄的毛头小子，可能就此感激的涕泪纵横，从此效死忠心也说不定。但公衍也是历经两世的人了，心头能有一点点波动就很不错了。
“世子殿下，未知召唤草民前来，有何吩咐？如果无事，草民还要下地干活呢？”公衍不紧不慢。
“不敢谈吩咐，公先生今日我与你相见，应该明白所为何事。”世子轻轻地笑了笑。
“草民愚昧，不解世子之意。”
施琅轻轻叹了一口气，负手而立，转身看着平静的湖水表面，淡淡开口道：
“公先生来自蒙城之中，当知这天下格局。朝堂宗门，虽然泾渭分明，但从根本上来说，却是同根同源，无分彼此。”
“如果说朝堂就是主导一切的势力圈，那么，宗门就是一个亚势力圈！”世子静静的道。
“之所以说是亚势力，便是说，替补。唯有当这个当政的集团腐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百姓民不聊生，便会有宗门，振臂一呼，将之取而代之。展成下属势力。”
“而新兴的朝堂势力，或者借助原朝堂的一些势力，但占据主导力量的，却是宗门势力！一番风云变幻之后，新兴的这个集团，会形成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圈子，自己的行事规则，最终成功者，便会成为朝堂之主！”
公衍凝神思索，终于缓缓点头，道：“世子之言，确属事实。”
他想起来这近数千年来世事变迁，风云变幻，无数国家灭亡，无数国家兴起，的确是遵循了这条道路。
新兴政权，的确是从下层兴起。虽然绝大多数覆灭，但也有不少成功。
如果说朝堂是宗门势力的演化进步的一种方式，这种说法……也未尝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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