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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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很有脸面的姣柔都被罚了,其他宫人也不敢再表露出丝毫异议, 纷纷走上前对着刘珍儿行礼。
刘珍儿端着仪态, 对来行礼的女官和宦官回礼, 并牢牢的记住了她们的名字和职位。对于其他小宫女和太监也微微点头, 尽量把她们的相貌和职位联系在一起。
“以后珍儿就住在东暖阁,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决断,就直接找她,她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 明白了吗?”所有宫人都见完礼后, 赵永泽又加了一句。
对刘珍儿本来就很重视的宫人, 这下更郑重了,齐声应道:“奴婢明白。”
见目的达到了, 赵永泽点点头,又吩咐道:“来福,你带着人去慈安宫,把珍儿的东西都搬到东暖阁。”
“殿下放心, 奴才一定把刘女史的东西一丝不落的带过来。”来福躬着身保证了之后,又对着刘珍儿谄笑了一下, 才带着人离开。
刘珍儿看着来福低头之间在呲牙忍痛, 想要提出自己回去取, 但想着这是皇长子给她做脸, 终究没有资本也没有立场拒绝。况且让她自己回去, 她还真不敢,虽然太后已经应允她留在长寿宫,但还是尽量不往慈安宫凑的好。
事情交代完了,赵永泽才挥手道:“都退下吧。”
宫人们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66续续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里又只剩下了刘珍儿和赵永泽两人。
明明两人离的很近,赵永泽却觉得有些远:“珍儿,扶我去旁边的书房。”
明明刚才这么有气势,怎么人一走,就又瘫了下来?对她太没防备,让她该有的警惕心都升不起来了,刘珍儿认命的走上前去扶皇长子殿下。
刚扶起皇长子时,就感觉肩上被靠了一个脑袋,刘珍儿身体一僵。
“是我太重了吗?”赵永泽眨着眼睛明知故问。
刘珍儿努力忽视萦绕在颈边的异样感,尽力放松自己的身体:“不,是奴婢不习惯。”
“得尽快习惯才行,以后我的一切贴身事宜,可都要劳烦你了呢。”赵永泽语气轻松,身体却是绷紧了,努力不让自己给珍儿多添一份负担。
刘珍儿没有现赵永泽的异样,只是对他的话有些疑惑:“难道女史就是负责殿下身边的事?”
“不是女史负责,只是珍儿负责。”赵永泽轻笑了一声。
刘珍儿被皇长子殿下的声音笑的有些头皮麻,直觉告诉她,不要询问为什么只是她负责,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身边有这么多服侍的人,奴婢一个人可干不了这么多活儿。”
“我不麻烦,也不过分讲究,你放心吧。”赵永泽想起上辈子的事,又笑了出来。
刘珍儿没想到皇长子殿下把她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都说了出来,顿时有些尴尬,连忙一本正经道:“殿下侍候的人多,是因为尊贵,哪里能说是过分讲究呢?”
“是吗?”赵永泽的眉眼又弯了下来,他想只要珍儿还在身边,生活就会永远都这么快活。
这一世,他不会再让人伤害珍儿,不会再让人破坏他们了,赵永泽的眼色渐渐深沉。
刘珍儿不知道皇长子殿下的心里变化,她正为刚才的事情尴尬着呢,见了前面一个摆有书架的殿阁,立马道:“殿下,是这里吗?”
“嗯,就是这里。”赵永泽这次收拢心思,点头笑了一下。
刘珍儿扶着皇长子进了书房,到了书桌前要扶他坐下时,才现他的额头已经生了细汗。
现在这个天气,冒汗了不是运动过度,就是因为伤风热。刘珍儿深悔自己的不精心,扶着皇长子坐下后,立即道:“殿下,奴婢去请太医!”
“不用。”赵永泽拉住了刘珍儿的手:“就是刚才多走了几步而已。”
刘珍儿还不放心,赵永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刚刚又走的慢,没问题的。”
“可是……”
赵永泽打断了刘珍儿担心的话,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没有可是,泽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刘珍儿终究没有再去叫太医,但对待皇长子的时候更加精心了。
“好了,不用这么紧张。”赵永泽正要练字的时候,看到一脸严肃的刘珍儿,不由招手:“要不要也来学写字?”
当然愿意!刘珍儿当然不愿意当个半文盲,但还是犹豫了一瞬:“有师傅愿意教奴婢这个小宫女吗?”
“当然有,我不就是?”赵永泽趁着刘珍儿没有留心,一下把她拉到身边,并在她反应过来前,将毛笔塞在了她的手上。
她虽然想要学字,但也知道这个方式有些不妥,当即就要拒绝:“殿下……”
“不要多说,这书房以后不会让其他人进来,不用担心别人知道了,也不用讲究太多规矩。”赵永泽说完不容刘珍儿拒绝,就握上了她的手:“来,我来教你写我们俩的名字。”
皇长子亲近的太过自然,以至于刘珍儿明知道保持适当距离,却没有提起防备,此时手被握住,不得不提起精神了。
“殿下,您是大庆的皇储,担着大庆的未来,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奴婢的身上。”对着皇长子一再的好意,刘珍儿也说不出绝情的话,只能从侧面劝诫。
赵永泽停了下来:“时间用在你身上不是浪费。”见刘珍儿绷紧了身体,眼神不由暗淡了一下,才又道:“你也是大庆的子民。”
都进宫为奴为婢了,哪里还算的上子民。不过皇长子低落的语气,让刘珍儿说不出反对的话。
罢了,皇长子殿下现在是为她着想,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啊。刘珍儿叹了一口气,不再想以后的事情:“奴婢就先谢过殿下了。”
“好,我们先来写珍儿的名字。”赵永泽的脸上一下子就冰消雪融。
皇长子殿下的态度很庄重,所以刘珍儿的被带着随笔走的时候也没有想其他,只用心的感受着运笔的姿势。
‘刘’字,赵永泽写的不快,尽量让刘珍儿记着笔尖游走的感觉;写到‘珍’字的时候,度更慢了,一笔一划都格外的郑重,像是描绘着绝世的珍宝,又像诉说着不能倾吐的感情。
写完之后,赵永泽还有些意犹未尽,又握着刘珍儿的手在旁边写了‘赵永泽’三个字。
刘珍儿看着并排的两个名字,头皮又开始麻:“这几个字就够奴婢记好一阵子了,现在就不打扰殿下练字了。”
赵永泽上一世就教过刘珍儿习字,自然知道她的学习能力,不过他也不说破,毕竟这种事情还得慢慢的来。
“好,珍儿就先在这里练字吧。”赵永泽给刘珍儿拿了笔字后,自己也开始沉入练字之中了。
赵永泽已经写了几十年的字了,但这个身体腕力还不够,写出来的字总有违和感。况且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字看着进步太多,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把字练好,是先要把字练差。
刘珍儿见皇长子认真起来了,她也开始沉寖入毛笔字和繁体字的联系中。
整个书房里都格外安静,只有笔纸相触的细微声音。
阳光透过窗,将他们两道认真的影子拉的更近。
主殿到书房的路,除了原先的朱红走廊,又有一条安刘珍儿的意思修建的鹅卵石小路,曲曲折折的隐现草木丛中。
这条小径修的精致美观,上面的鹅卵石也疏密有致,刘珍儿走在上面比较满意。
“这些石子是用什么东西粘合的?”刘珍儿看了一下,确定不是水泥,不由来了兴趣。
守忠在这条路上守了几天,终于找到了献殷勤的机会,立马笑着道:“回女史,是糯米、黏土和石灰等混合的三合土。”
“糯米?”刘珍儿皱起了眉头。殿下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担心天时不好,影响了百姓明年的收成。而现在修路都用糯米,有些浪费了。
守忠惯会察言观色,见刘珍儿面色不虞,立马又加了一句:“用的只是糯米浆,宫中的建筑多是用了糯米的。”
“罢了,以后长寿宫建筑的用料提前给我和殿下报备一下。”已经生的事情,刘珍儿就不再细究了。
把其他宫人都打下去,园子里只留下了夏荷秋雨后 ,刘珍儿才脱了翘头鞋,试着在小径上走一遍。
“女史,这路有些硌脚,不如奴婢再去拿些厚一点的足袋?”秋雨看着都觉得脚疼。
“不用。”刘珍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咬着唇坚持走到了书房,才重新换了足袋,穿上鞋。又在书房外走了几步,脚已经舒缓了过来,感觉到微微热了,才对这条小路满意。
对于这条石子路,皇长子也很喜欢,每天傍晚都会带着刘珍儿在上面走一阵,每次走完心情都会放松很多。
不过皇长子能放松的时间很短,天气的异常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
随着时间渐渐逼近,刘珍儿也越来越紧张。长寿宫的人越的小心翼翼。
终于到了腊月初四,这年的大寒。
风从南边吹来,天上也飘起了小雨。
皇长子站在殿外,将手伸出广袖,放在冷空气中:“果然还是没变。”
“天气不好,殿下更要保重身体才是。”刘珍儿拿了一件纯黑的貂皮大氅给他披上。
赵永泽紧了紧大氅,对着刘珍儿笑道:“你说的是。”
尘埃落定后,赵永泽心里反倒踏实了下来,专注地筹划着怎么应对来年的天灾。
当天,赵永泽就在少师面前问了:“今年天气异常,朝廷该如何应对?”
少师元文柏眉心一跳:“殿下这是何意?”
“少师不知?”赵永泽有些哑然:“农书写了,大寒不寒,来年恐有天灾。”
‘大寒不寒,人马不安’的谚语只在一部分地区的底层人口中流传。而元文柏出自大家族,又没有研究过农事,哪知道这个事?听到皇长子的话,心中一紧,立马吩咐旁边的侍人:“去找农书来!”
翻了农书,元文柏的脸色立即变了,对着赵永泽行了一礼:“请殿下随臣一起觐见陛下。”
“好。”赵永泽此时确定,少傅是真的不知了。希望那些重臣都是不知而不是欺瞒,赵永泽心中这样期望,但知道不可能。
总管太监皇长子和少傅一起过来了,不敢怠慢,当即进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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