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到长安
半月之后，秦琼终于在一处村落里找到了周旭。
“来了？”
周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转过身来面带微笑看着他，同时作了个请的手势。
“请坐。”
“周老弟，你知道我要来？”
秦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释然了，心里也没想太多，大步迈过去直接双手握住周旭的手，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老弟，我知道你有大才，这次你千万不能袖手旁观了呐！”
秦琼把姿态放的很低，因为他知道，这次来是求人的，而不是交易。
更何况，自己能拿什么来换那千万百姓的生死？
“秦大哥，事情既然已经生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先坐下，我们慢慢谈。”
周旭的态度不急不躁，语气也很平淡。
“不行不行！”
秦琼连连摇头。
“如今人命关天，早一刻便能多救一人，老弟还是快快随我入宫如何？”
秦琼面容苦涩，双目却含着期盼。
周旭见状，笑容散去，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秦琼，片刻之后，又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朝廷不作防措的理由？”
秦琼一听到这话，便愣住了。
什么意思？
周旭见秦琼这副痴呆模样，便继续开口说到。
“如若蝗灾不来，唯我一人死而已。”
“可若是蝗灾真的来了，朝廷上是不是就会认定我非凡人，一定会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周旭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琼。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朝廷都能安稳的度过这一关？”
待周旭说完，秦琼掺杂着回忆的脑子有点乱。
是这样么？
难道那些大臣是这么想的，才不去提前预防吗？
不！不会的！
此事事关百姓生死，那群人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他们不敢！
一时之间，秦琼虽然这么想着，可这心里却是突然变得有些慌乱。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看懂过那群大臣，也更加不曾懂过面前这个在自己府里住过许久的年轻人。
。。。
秦琼默默地拿起茶杯，给自己灌了几口，调整好呼吸，这才稳住了心态。
无论如何，目前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秦琼再次看向周旭。
“周老弟，还请看在往日你我的情分上，助哥哥一次。”
话未说完，秦琼的身体便突然下沉，待周旭反应过来，这才现他已然单膝跪地。
秦琼知道此时周旭对朝廷有意见，怕是连带着对自己也有了看法，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秦大哥，你这是何苦呢？”
周旭面色一变，连忙伸手想要将秦琼扶起来，然而却现自己不能抬动秦琼一分。
“周老弟，我代数千万百姓求你！”
秦琼泪流满目，声音却如洪钟之响。
“好！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再说话！”
周旭无奈，只得先答应下来，不然怕是他要长跪不起。
虽说自己是一个老妖怪，这年龄上倒是没委屈他，可这赤子之心却让周旭自愧不如。
将秦琼扶起来之后，周旭便又坐了下去。
“周老弟，你这是？”
秦琼见状，立马开了口，生怕周旭反悔。
“总要让我把饭吃完了吧。”
周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是老哥心急了。”
秦琼红着老脸笑了笑，不过随即再次开口。
“你吃快点。”
……
长安周边，如今同样是蝗虫漫天，郊区的田地里，除了黑黄的泥土，不见任何庄稼的影子。
一路上，周旭再次目睹了这人间惨剧。
在他的记忆里，这场景他很熟悉，而这一次更是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皇朝更迭，天灾人祸，苦的还是百姓啊！
相比他之前的无力作为，周旭决定尽自己的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进了长安，秦琼命令手下将小百灵送回府上，自己便带着周旭直奔皇宫。
“陛下，秦大人有要事求见。”
李二身旁一宦官低着头颅轻声道。
“叔宝回来了？”
李二一愣，紧接着便是欣喜。
“快，让他进来。”
一会儿的功夫，秦琼和周旭就站在了李二的面前。
李二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俩，过了片刻，这才大笑道。
“好！好！叔宝果然不负朕所托。”
赞了一声之后，秦琼退到一边。
“周旭，近来可好？”
李二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先前不信他的也有自己一份，如今却又不得不把人再请回来。
“多谢陛下关心，草民无恙。”
“这长安住的可还习惯？”
“草民一介鄙身，哪里都一样。”
。。。
周旭没有主动开口，李二问什么他答什么，绝口不提蝗灾的事。
这下李二更加尴尬了，他也不好提，难道要让他堂堂帝皇之尊道歉？
说自己错了，快来帮我一下？
沉默了一会，李二不得不眼神示意秦琼。
而此时秦琼早已按耐不住，见陛下准许，立马走上前来。
“陛下，如今蝗灾泛滥，恳请陛下决断，以安民心。”
李二点了点头，内心很欣慰，随后他便开口接上了。
“周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正题来了，周旭也不会不识抬举，自从进来，李二的语气就一直很温和。如今秦琼给了个缓冲的机会，他也不能不理会。
“陛下，蝗灾一事事关重大，草民如今也没有太好的方法。”
李二听到前面还挺好的，谁知说完便傻眼了。
“这。。。”
“陛下，不急。待周老弟把话说完。”
秦琼再次出来打了个圆场。
然而周旭也不打算理会他俩，直接继续说道。
“如今，蝗灾已成洪水之势，不可阻挡。所以开仓放粮势在必行。”
“其次，以草民观之，这场蝗灾持续时间会很长，所以朝廷需强制百姓放养鸡鸭。”
“然后，百姓不能闲置，否则必然生乱所以需要给他们安排活计。也就是以工代赈。”
“如何以工代赈？”
秦琼眉眼凝重，看向周旭。
“挖沟建渠，清理河道，兴修水利等等。”
“为何？”
说到这里，秦琼有些疑惑。
而周旭也不得不佩服他此时的细心。
“为明年洪水做准备。”
周旭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李二。
只见李二此时面色阴沉的都能挤出墨汁来。
“周爱卿，你继续。”
“是，陛下。”
“轻徭役薄赋税，安抚民心，给予百姓来年希望。”
“最后，需要陛下亲自出手。”
周旭看了李世民一眼，生吞蝗虫这一美谈可不能消失了。
“爱卿，你说便是，朕必然照做。”
李二心里一突，总觉得周旭不怀好意。不过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
“是！”
“古来，百姓皆视蝗虫为神，以蝗灾为神罚。所以一旦蝗灾降临，百姓皆以祭祀应之，终死伤者不计其数。如今，蝗灾再次降临，为免后患，希望陛下屈尊于百姓之中，生吞蝗虫！如此一来，便可驱动百姓捕蝗，以饱饥腹，安定民心，更可免除天怒一说。”
一提到天怒，李二的脸色就变得通红。
这段日子，他简直受够了那些大臣的话。
“天子不明，上天派蝗神以惩戒。”
“上苍震怒，陛下需登坛祭祀，以承认错误，祈求原谅。”
这一道道奏折尽皆如此，而且还有人拿到朝会上说，直让李二想砍了那人。
“陛下？”
周旭见李二呆，尝试着提醒了一句。
李二回过神来，这才开口说到。
“周爱卿言之有理，朕必然照做不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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