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疑窦
几近青凌城，震感消去，覃九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落了下来。老捕快忽感身后一轻，当即勒马回头一望，却看见那个少年笃定地望着自己。&1t;/p>
老捕快一瞬间明了，他定是不愿进城，为何？白明镇至青凌城一路异事颇多，他现在却不能不进，十年前的事虽颇为重要，却难用三言两语道尽，几番权衡之下，还是先决定上禀再来寻覃九。于是说道。&1t;/p>
“若不能随我进城一番，明日午时便在此处凉亭等我如何？”又怕覃九不解，便解释到，“白明镇至青凌一路，我所遇野兽颇多，兽迹多现于青凌城外的村落附近，但恐祸及无辜，需有人及时上报。明日我定将事情始末与你一一道尽。”&1t;/p>
覃九望了他一眼，强自按耐住心里头强烈的情绪，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眼下也还有另一件事要做。他看得出老捕快眼神里的激动情绪，并不比自己稍弱。也并不担心他食言。&1t;/p>
老捕快骑着快马离去，不多时便来到了青凌城。城门外今日威风凛凛地站了两排十个士兵，面容冷峻，身披战甲，手拿长戟，背后背着箭筒，筒内羽箭颇多。看来与覃九进城时的两个大为不同。&1t;/p>
老捕快心中亦是诧异，莫非青凌城已得讯息？牵着马上前去，拿出腰间令牌。火燎火急地进了城内。&1t;/p>
......&1t;/p>
覃九心乱如麻，一是老捕快说的事情自己至今想来颇多疑点，二是小红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那道士的手里，现在怎么样了。边走边观察着城门。&1t;/p>
只看见今日情景与前几日大为不同，何止严了一倍之多。不仅城下士兵装备精良，就连城头上也隐约见有人头晃动。看城门处士兵身背箭筒，手拿长枪，站势一丝不苟的模样，怕是这几日城里来了什么重要人物，这些士兵是被临时排来看守城门的。&1t;/p>
也不知道自己离开青凌城是几天过去了，他思量了片刻，自己那晚动剑伤了人命，此时怕是已经全城公告通缉，若是此时进城，怕是凶多吉少。&1t;/p>
晚上城里守备怕是要比白天更加森严，要进城的话，只能是白天了。所幸自己逃出城外的那晚，只有三人看见了自己的面目。一是死于自己剑下的巨汉，其余两个是出剑震退自己的一对男女。&1t;/p>
但想想又觉得不妥当，若是官府查到道士所在的院子，自己的面貌自然是要被描出来的。&1t;/p>
如何是好？！&1t;/p>
他焦灼地跺了几步，忽听耳旁“啾”的一声，一枚羽箭自耳畔穿过，插在大树上摇摇晃晃。羽箭上绑着一张白色纸条，赫然写着几个黑字。&1t;/p>
“青凌城外岐河山。”&1t;/p>
覃九看到纸条的瞬间心思百转，回身一跃，长剑出鞘，脱手而出。远处随即传来一声娇喝，树下立现一手拿弓箭的黑衣女子。&1t;/p>
只见黑衣女子反手背好长弓，拔下插在树上的长剑，握在手上，气冲冲地朝他走了过来。张口便喝道“你究竟是何用意！我告知你道士的所在，你却要出剑伤人。”&1t;/p>
声音清脆，机灵可人。&1t;/p>
覃九愕然，看到黑衣女子脸蒙黑纱、柳叶微皱，一双淡黄色的大眼带着怒气时。自己虽无伤人意，却似乎有点心虚，忍不住脱口而出，辩解道。&1t;/p>
“那为何藏头露尾的，暗箭伤人。”&1t;/p>
说完又觉得不妥，对方并无伤自己的意思。况且人家说的也对，好心告知自己消息，却不想被当作了驴肝肺。&1t;/p>
想到这不由得略微有些尴尬，自己哪里接触过陌生女子，一下子平日里的方寸尽失，不由得挠了挠头。而他如何知道，前些天黑衣女子还算得上是救了他一命。哪知说完，黑衣女子并未深究，反而顺口接下了话。&1t;/p>
“也是，平日里藏头露尾惯了，不免行为举止有些上不得台面。”黑衣女子的话语间颇为自嘲伤感的意思。她将黑色长剑一抛，正好铿锵一声，落在覃九手里的剑鞘内。&1t;/p>
覃九暗自佩服黑衣女子这一手，但仍是不知黑衣女子所说是何意，生怕他又与当日那黑衣少年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又动起手来，这实非他所愿。&1t;/p>
但是他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人家顺着台阶下来了。他便有模有样地一抱拳，带着几分江湖口味，张口说道。&1t;/p>
“莫要如此说，是在下误会了姑娘好意。只是，敢问姑娘芳名，为何要告知我那道士的下落？”&1t;/p>
“我叫石月，你也不要姑娘姑娘的了。我帮你，全是因为你杀了雁山快刀、马无痕这几个恶贼。”&1t;/p>
覃九闭上了嘴。&1t;/p>
这件事自己准备了好久，极为隐秘，除了自己又有谁知晓。当夜暴雨不断，雷声轰鸣。除了破庙，无处可藏匿身形。且当日在场的，几乎都能算得上是江湖中偏一流的高手。为何眼前这个黑衣女子能一言断定是自己杀了雁山快刀和马无痕？&1t;/p>
除非亲眼目睹，除此之外绝无可能。&1t;/p>
只是从始至终死于自己手上的只有独狼一人，雁山快刀和金枪杜是死于各自的猜疑。马无痕更是早已离去，难不成后来死了？看来这名叫石月的女子并不在现场。&1t;/p>
黑衣女子石月看了覃九一眼，仿佛又看到了当夜他出剑杀独狼时的果断，眼神中的冰冷。哪里还见刚才那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少年。她看着这个少年，想起了林中的石蜥、灰岩蛇、又想到了枯叶蝶、枯木蚂蚱。&1t;/p>
这个人身上似乎存在一层浓浓的保护色，在需要的时候变化万千。有可能是为了伤害别人，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为自己披上能变换颜色的保护衣。&1t;/p>
石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纱。先开口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你杀独狼的时候，我正好破庙里的大梁上.....”&1t;/p>
“不可能。”覃九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1t;/p>
石月错愕地看着他，道：“何出此言？”&1t;/p>
“在场的雁山快刀、金枪杜、独狼无一不是江湖中的高手，你若是藏在庙里的梁上，岂能不被现？”覃九常年居于山野中，各种感官异于常人，他当晚却根本没有感觉到还有人在附近窥视。但他没有直说，而是反问了一句。&1t;/p>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个聚头又与你何干？你为何出现在那里。”&1t;/p>
这句话说出来，覃九的嘴里却带着一丝冷意了。石月只道他是误会了，不由得解释了一句，“我身上自当有藏匿身形的宝贝儿。你也莫要如此，那几人也是我的仇人。不过被你抢先了一步。”&1t;/p>
石月说完这一句，微眯着眼睛看向覃九。像是在大量着他，又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事情。&1t;/p>
“你方才说道，雁山快刀、金枪杜、独狼几个是江湖中的高手是也不是？”&1t;/p>
覃九还在琢磨着石月的话，她说那几人也是她的仇人。这又何解。不过想想那几人作恶多端，也不足为奇了。但是她只道“那几人”是她的仇人。看来这几人真如自己当初调查的那般。勾结在一起，所谋有他。&1t;/p>
听到石月的话，顺口嗯了一声。却听石月突然急急地问到，“那马无痕呢？”&1t;/p>
“莫非马无痕不是你杀的？！如果他不是你杀的，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你没有把握杀得了他，但是你准备良久，又岂会毫无把握轻易动手。二是他当时并不在场。”&1t;/p>
石月露出来的脸色有些潮红，看得出她内心波动极大。她顿了下，略作思考，又道。&1t;/p>
“他当时并不在场，但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他还是死在了庙里。是也不是？”&1t;/p>
石月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颤抖。&1t;/p>
“嗯。”&1t;/p>
覃九“嗯”了一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女人还真是仔细，心思灵敏，自己不经意说的一句，她竟能推测到此。听她几句简单的推断，自己都相信了几分，怕事实真是如此。&1t;/p>
如果她的推测是真的。那么是谁，是谁在自己离开后杀了马无痕？&1t;/p>
“不！不好！”&1t;/p>
得到覃九肯定回答的石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让她极为惶恐的事情，几个纵身，使出一手极为飘逸的轻功，往白明镇方向掠去。覃九刚想唤停她，问清楚后来的缘由，但哪里还见人影。&1t;/p>
&1t;/p>
&1t;/p>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111/111591/48100588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