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拾、树林里的秘密
每天，我都会花大量时间在漫步校园里。
准确的说，是无聊在校园里闲逛。
正如前面所提的，我是一个三无教师。
没有饭卡、没有教学任务、没有固定的办公位置。
我就像个孤魂野鬼一般，整日游荡在校园的每个角落。
宿舍是不太想呆的地方，毕竟没有一丝人味儿。
班主任有一项必要的工作，就是了解学生的情况，要做私底下沟通交流的那种。
但作为一个没有办公室的编外老师，我总不能把学生往宿舍领吧？
男学生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女学生总归是不合适的。
因此，操场上走一走，成了我独特的谈话方式。
有空了，看谁作业先做完了，就一个个找过去。
那是十月的第二个周二，那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其中有一点就在于看得着星星。
散步在操场，抬头见月亮，遥望远处城市风景，近看身边清纯姑娘。
晚自修第二节课，我喊了应梦出来。
应梦是班里的副班长，身材高挑纤瘦，性子跳脱，跟个男孩子似的，家里条件不错，所以也没怎么管，性子有些野，往日里也跟我是称兄道弟，班里第一个喊我老周的就是这个家伙。
跟其他学生一样，我们就走在校园里聊了起来。
“应大小姐这段时间还适应么？”
我总是那么得不着调的谈话方式，但却深得学生的心。
这样谈话的距离感很小，我们之间是朋友的感觉油然而生，很多八卦我就是这么知道的。
“我都快疯了！应老师好烦！九月份月考考的不行，她还打电话给我妈，害我整个国庆都没过好！你能想象么！十月一日！国庆节！应老巫婆一大早就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听完直接把我从床上拽起来！......“
我就这么静静地一边走，一边听着她的吐槽。
应老师是班里的数学老师，虽然应梦喊着老巫婆，其实也不过就是三十岁。为人很是严谨，教学严谨，做人也是严谨，平日里见面的时候，也是有些刻板的点个头，问个好，不苟言笑。
但我知道，这才是高中老师正常的状态，如果每个老师都跟我似的跟学生嘻嘻哈哈混成一片，那么这些学生绝对完蛋了。
总要有人唱黑脸，总要有人唱红脸。
我就是那个唱红脸的那个人。
对于其他老师的教学方式或者教育方式，我不予置评，因为我也是初出茅庐，而且，客观的说，我来说总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毕竟，我没有什么教学任务。
高中老师的压力是很重的，尤其是那些年年教高三的老师，压力更甚。
其实学生考好考坏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利益，撑死也就是学校奖励个几百块钱，相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但老师这个职业，还是有很多真的敬业的，他们像操心儿子女儿似的，有些时候骂的狗血淋头，但终究是为了你好。只是方式很多学生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许是吐槽累了，应梦终于停下了。
“其实那都是为了你好，不然打这个电话干嘛，电话费不要钱啊，你以为人人都是我，什么都不管你们最好啊，要这样，你们早废了。”
总归而言，我还是站在老师的角度上的，只是语气偏向学生罢了。
随口聊聊近期的问题，我们就这么走在操场。
夜自修的关系，整个校园显得很是安静，只有不死心地知了还在最后竭力地呼喊几声。
当我们走到操场的东北角时，我突然止住了脚步。
虽然整个操场都没有灯，只有远处教学楼里传过来的几缕微弱的光能让整个操场显得不是一片黑暗。但我依旧看得清楚，那里有人。
操场的东北角靠近礼堂，黑洞洞一片，平日里这个地点根本不会有人来，更别提是夜自修时间了。
我明显看到是两道身影，一道高些，一道低些，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却没有太多的声息。
我知道，那是在拥抱。
毕竟，我又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这样的场景，早就出现在我梦境中很多回了。
应梦也看见了这一幕，小嘴微张，显得有些兴奋，戳了戳我的腰，指了指那边的树林。
一起去看看？抓他们一个现行？
这是我从她眼神中读出的讯息。
我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选择拉住了跃跃欲试的应梦，这个生怕事儿不够大的小妮子。
我们俩已经在这儿停了一阵了，想必是有些忘情，那本该警觉的两个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现我们，依旧在拥抱着，许是还有些甜言蜜语，倒是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不然我就直接要上了。
狗粮也不能太过分啊。
见他们还不知情况，我拉了拉应梦，就这么彷若无人的继续走了下去。
当然，不是往灌木林里，而是沿着跑道继续走下去。
靠近时，我重重地咳嗽了下，明显感受到那两道身影的慌乱，黑夜中，那道高个子的身影一下子窜入了旁边的乔木后面，矮个子的身影则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黑夜中，我的余光并没有看出那是谁。
过了大概一秒钟，那矮个子身影才慌乱地躲进了林子。
我从头到尾没有正面去看向那边，也没有想要探查这对小情侣究竟是谁。
人总是要面子的，如果就这么正面撞破了，估计这两个学生一辈子见我都会有阴影。
尤其是对于女生而言，尤其是旁边还有个女汉子应梦。
“看清你眼前的男人，他究竟爱你有几分。到底是真命天子，还是南柯一梦？“
自己随口哼了出来，也没什么调子，词也是现谱的，曲也是现想的，配上我本就五音不全。
“老周，你唱歌真难听，自己人，别唱了，要死人了。”
旁边的应梦有些夸张地说着，声音并不小。
“有的听就不错了，老子也算是难得开一腔。”
“不过，词还挺有趣的。”
“现扯得，应大小姐可还满意？”
声音，渐行渐远。
我们俩继续就这么走在操场上，不去管后面的事情了。
第二天。
“我分手了。谢谢。”
虞欣抿着嘴唇对我说。
我挠了挠头皮，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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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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