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替罪羔羊
自己策划组织的抗议活动，居然以这种方式收尾，实在有些出乎许静莹的意料。
不过，大家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许静莹也不便插嘴。
即使她对于蒋仁金更多还是怀疑，但是，不管他是假戏真做，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都不能站出来直接阻拦这群业主，尤其是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业主。
她不能告诉大家：“你们不能上这辆大巴，不能去大金地产，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这种话永远都只能藏在心里。
一旦说出来，只会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这个郝娜娜一看就是个影后级的人物，眼神，表情、语言、都那么到位，就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楚楚可怜的小姑娘，也怪不得这些业主们会如此信任她。
仿佛大金地产和这些业主之间，真的只是生一场偶然的误会。
人们多半都只会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不愿意将精力消耗在那些只是猜测并没有真正生的事情上。
看着一个个业主6续上了大巴车，许静莹的心里却总是有些忐忑不安。
许静莹用眼神向不远处的6景天求助。
6景天明白她心里所担心的事情。
他与她心意相通，只是，现在他也不太清楚，这次蒋仁金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6景天和姜菲菲已经脱下了那套卡通服，穿着白T恤，戴着墨镜，鸭舌帽的宽大的帽檐压得低低的。
他走到许静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一起过去吧，一路上我们盯紧一点，有我和姜菲菲在，相信业主们的人身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许静莹望了望6景天，微笑着点点头。
许静莹6景天姜菲菲三人上了大巴车。
许静莹和那群业主坐在一起，姜菲菲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6景天则坐在副驾驶位置。
6景天转过头望了大巴司机一眼。
大巴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满脸沧桑，前额已经完全秃了。他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托着腮，转头望着车窗外远处的山岚，出神地想着什么。
6景天的心里微微震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目光像这个司机一般的呆滞、无神、和绝望。
前面的红色奥迪a5启动了，大巴司机随即也动大巴，紧紧跟了上去。
大巴确实是朝着大金地产的方向行驶，大巴司机的一举一动还比较正常，姜菲菲通过耳机用暗语提示他，刚刚她细心检查，大巴内也没有现任何易燃易爆物。
6景天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和姜菲菲上车之前，已经对大巴的外部和地盘做了详细的检查。确保安全之后，他才让许静莹上了大巴。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蒋仁金将这群业主请到公司，真的只是坐下来好好协商呢？
前面是一座跨湖大桥。
这座大桥，全长有1.5公里，是到达大金地产的必经之路。
桥下就是裕东著名的锦绣湖。
这个美丽的湖泊，像一颗翡翠，横亘于老城区和新城区中间。
前面那辆红色奥迪a5突然加了，很快就将大巴远远地甩在身后，一个右转之后，就看不见踪影了。
大巴驶上跨湖大桥，大桥限6o，大巴的时不过4o。
6景天望了望大巴司机。
他注意到他眼里那种让人揪心的紧张，他将方向盘攥得很紧，食指和无名指在轻轻地颤抖。
6景天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他悄悄起身，走到司机旁边，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道：“师傅，这座大桥是哪一年修建的啊？”
大巴司机并没有看他，摇摇头：“不太清楚。”
这时，6景天眼角的余光，察觉到对向车道上的异常。
五百米之外，驶来一辆红色的渣土车，这辆渣土车的度极快，目测在8o以上，而且仍在不停地加。
一瞬之间，渣土车和大巴车的距离就越来越近。
6景天看到渣土车的司机那双冷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辆大巴。
6景天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他单手拎起大巴司机，往副驾驶位置一扔，与此同时，自己已经跃到驾驶座上，将方向盘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6景天猛踩油门，一个加，大巴猛地往前一蹿。
车内的业主在惯性的作用下，猛不丁地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一些人很气愤地站起身来，指责6景天：“你小子什么神经啊。”
后视镜里，6景天在看到那辆红色渣土车紧紧贴着大巴的尾部，斜刺里，冲向左边的大桥栏杆，然后轰然落入锦绣湖之中。
姜菲菲许静莹也在第一时间明白整个事件的过程。
一些业主回过头，也看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但是他们以为这只是一起偶然的突的交通事故。
他们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除了6景天三个人，没有人将这次突如其来的危险，与大金地产和蒋仁金联系在一起。
大巴车驶下大桥，6景天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靠边停车。
那个本来像一滩软泥一般瘫倒在副驾驶上的司机，跳起来，想打开车门逃跑。
已经提前守在门口的姜菲菲，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手，将他按到在地上。
业主们再次站起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事已至此，6景天只能将刚刚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车内沸腾起来。
当然，有人愿意相信，他们的观点是宁可信其有。
有人表示怀疑，坚持认为刚刚那场交通事故只是一场意外。
业主们纷纷询问大巴司机：“这个小伙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大巴司机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沉默无语。
6景天明白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换句话说，蒋仁金已经提前花钱买下了他的命。
有一个业主上前查看大巴司机的工作牌，让运管处的朋友查询，现这个司机是真实的，他确实就是这辆大巴的司机。
他对6景天的话更加不屑一顾，认为6景天纯粹就是无中生有。
6景天笑笑说：“他是真司机，不代表他跟蒋仁金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
然后他问那位业主：“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如果你是蒋仁金，假设你要制造这样一场假事故，你会找一个假司机去开车么？”
这个业主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确实不能找假司机，之后被警察打捞上来，如果现这个司机的身份是假的，那么伪造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就更大。要是我，也应该会找真的司机，这样才能更好地掩人耳目。”
6景天微笑着点点头。
与此同时，姜菲菲已经通过特工后台登6公安协助系统，查到这个司机的个人信息及家庭背景。
她现，这个司机，有一个身患白血病的女儿，正在医院等待接受第二次手术。
在姜菲菲的盘问下，这位大巴司机的心理防线很快就完全崩溃。
姜菲菲是队里审讯疑犯的高手，看似很平常随意的几句话，句句都是戳中内心。
大巴司机跪在地上，向大家坦诚自己的情况。
女儿第一次手术，已经让这个经济情况一般的家庭，一贫如洗，债台高筑。第二次手术的八十万，根本就没有半点办法。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叫做梅燕的女人找到他，说愿意给他一百万，但是必须要他替她做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载着这群乘客，配合那辆渣土车，以一个交通事故受害者的姿态，被撞进锦绣湖之中。
他犹豫过，但女儿的手术已经拖了很久，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明天再不进行手术，恐怕就有生命危险。
已经走到绝境的他，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含泪答应下这件事，
至于结果会怎么样，他不得而知。也许，一切都要听天由命吧。
或许，这些乘客可以死里逃生也说不定，他用这样苍白的理由，劝服自己坦然接受这个任务。
这个老实巴交的大巴司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下接一下，响亮地扇着自己的脸：“我真不是个东西，我对不起大家……”
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业主看不过去，走了过来，安慰他：“这位大哥，你也不必太自责了，孩子手术的钱，我们可以募捐，也可以想办法众筹，一定会有办法的。”
大巴司机抬起头，用充满愧疚和感激的目光望着她。
他表示，如果有需要，他愿意站出来，公开说明一切，同时也愿意帮助6景天找到那个叫做梅燕的神秘女人。
至于蒋仁金，大巴司机说自己并不认识他，也没有见过他。
当然大家都明白，幕后主使一定就是蒋仁金。
得知真相的业主们，群情激愤，纷纷嚷着要去找蒋仁金理论，或者直接去警局报案。
许静莹提醒他们冷静，她的理由是：“蒋仁金心思细密，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即使现在到警察局，也找不到明确的证据说明这件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我想，他行动之前，已经做好了好几手可以开脱自己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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